??第四十三章戲子回春（七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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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三章戲子回春（七）
像？像誰？
胡采頤扭頭看向魚小骨：“魚兄像誰？”
她趁機將催麻藥倒在鐵杵上。
魚小骨清了清嗓子，沈浸在讚賞之中，將自己的龍須劉海別到了耳後，自信滿滿地說道：“我知我風流倜儻，但我是江洋大盜，不是采花大盜……餵餵餵，師父，你幹什麽！”
從未見過有人強調自己是江洋大盜，生怕官府不給他套上枷鎖不舒坦？
只見胡采頤二話不說將魚小骨鎖在了鐵杵上，她佯裝正經道：“你也說了，你是江洋大盜，這下好了。”
“你以為就這根鐵杵能困的住小爺？”
真是太小看他魚小骨了。
“麻，你……”魚小骨心有不甘倒了下去。
她不緊不慢地說著：“麻藥藥效六個時辰，現在可以告訴我阿青的屍體在什麽地方？”
裴雲娘怔怔看著她那一張臉，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，而是自顧自地說著：“你，真的是新興縣人嗎？”
她悟了，原來是因為她長得像一個人，才惹得裴雲娘如此驚愕。
“我從記事起，一直生活在此地。”胡采頤心想此事也沒什麽好瞞，告知她也無妨。
裴雲娘聽後，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筋骨。
“像，那日，她也是站在燭火下，手抱琵琶，燭火遮面，那模樣美極了……”裴雲娘思緒仿若游走在九霄，久久不肯歸身。
胡采頤聽得雲裏霧裏，那究竟是何等美人？
“讓你失望了，我不識音律，想來非你口中天神一般的人物。”
她細細琢磨著，裴雲娘口中的人應是和案件沒多大關系的人物。
回過神來的裴雲娘猛地抓住了木欄桿，胡采頤嚇得猛然後退一步，才使得裴雲娘的手沒有抓到她。
明知有障礙，裴雲娘還是伸手，似乎想要撫摸她那一張臉。偏生她的指甲細長，猶如利器。
“給我看看，我不信這世上竟然有如此相像的臉！”
“是你對不對？！肯定是你！為什麽，為什麽不救我？！”裴雲娘嘶聲竭力喊著，哀憤的眼神遲遲不肯從胡采頤的臉上移開。
胡采頤不明她這話是什麽意思，她都解釋了不是她，僅憑相像的一張臉，裴雲娘就生了敵意，實屬不該。
忽然，裴雲娘掩面而泣，兩行清淚直直淌過她的兩頰，徒添了幾分狼狽。
胡采頤嘴唇微動，想要出聲。
驀然，裴雲娘自顧自地說了一句：“汴京的風水，是會吃人啊！”
說完這話，她面容朝天，眼角一斜，看著胡采頤的眸中多了一分怨恨。
“你……”
突然間，胡采頤驀然瞪大了雙眸。
只見裴雲娘雙手做刀，直戳自己的心臟。
她會武功！
“來人啊！殺人了！”裴雲娘拼盡最後一口氣大喊。
獄卒聞聲趕來，胡采頤才明白了，裴雲娘這是用生命做局。
借著裴雲娘臨終時纖纖玉指指向了胡采頤，滿懷恨意倒下了。
“胡采頤，你竟然敢殺害犯人！”
她沒有反抗，如今所有的說辭都對她不利。
在這個此處，只有她和魚小骨以及裴雲娘三個人，魚小骨被她下了麻藥，裴雲娘距離她最近且會武功。
不多時，收到消息的馮禦年和師爺趕緊過來。
“大人，您來得正好，胡捕頭竟然徇私枉法，將犯人殺害了！”
獄卒控訴著胡采頤的“惡徑”。
馮禦年清眸一橫，不冷不熱道：“你自己來說。”
胡采頤深知自己被陷害了，小腦瓜子瘋狂運轉，想要尋找什麽證據。
“裴雲娘不是我所殺。”
“你為何會想來這裏？”馮禦年溫和地問著。
“為尋阿青屍體。”
“她是被何人所殺？”
“她，是自殺，想要嫁禍於我。”
馮禦年深吸了口氣，為今之計只能將胡采頤關押。
在外有多少人覬覦天火環，恰好借由這個機會將她護起來。
“她同你無冤無仇，為何要嫁禍於你？”
胡采頤淡定回道：“她說，我同她仇人太像了，汴京路遠，尋不到仇人，只好將我也給拉下水。”
她這般邏輯清晰的回答，屬實讓他沒有了收押她的借口。
“你且委屈幾日，待到真相大白，本官自然放你出去。”
有了馮禦年的話，胡采頤心定了幾分。
就這樣，她和魚小骨被關押在了牢房裏，一個在左，一個在右。
右邊的牢房透光好，月光下灑時能亮出一半，美中不足的是，蕭蕾和文小雨在她對面。
文小雨可算是逮著了機會，方才胡采頤拿餡餅來挑釁她，這會兒，自己也入獄了。
“真是天道好輪回啊，胡捕頭，不，現在應該叫胡姑娘了。方才見你趾高氣揚的模樣，能吃餡餅又如何？我們姐妹幾個什麽山珍海味沒有吃過。”文小雨撩動自己結成腐竹的臟發。
胡采頤不緊不慢從懷裏拿出了一塊餡餅，釋放出一道純凈的笑容：“還熱乎。”
短短三個字，將文小雨等人氣得直直跺腳。
“胡采頤，你給我等著！”
“好的！”胡采頤將手中的餡餅當做酒杯，做出了敬酒的手勢。
和胡采頤關押在同一處的人是冷織心。
冷織心披頭散發，恍如鬼魅，整個人仿佛陷入了癡傻的狀態。
見她下場如此，胡采頤小心翼翼走上前，分了一個餡餅給她。
“前輩，我有一事想要問一問。”
冷織心冷漠不語，手中拿著一根稻草，百無聊賴掰著稻草芯子。
“今日端午，可惜我手中沒有粽子，鹹粽子最好吃了，但我想吃甜粽子，聽人說吃苦多的人喜歡吃甜的。”
胡采頤將餡餅放在了冷織心身旁，油紙包裹的餡餅總是有一種古樸的誘惑。
“前輩，既然您不說，那我就當你答應了。”
胡采頤清了清嗓子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。
“我想知道，鄭覺給我的天火環是從何處尋得？”
金削雪因為天火環要殺了她，朱鐵因為天火環也要殺了她，揣著那麽一個寶物在身上，她有九條命都不夠活。
冷織心繼續掰弄稻草芯，一根根將稻草芯擺放好。
她好像是要編制草席。
“前輩，我來幫你。”胡采頤放下手中的餡餅。
正欲上前，冷織心似乎是像受到了什麽驚嚇，一撲身抱住了稻草芯。
冷織心對她警惕得很。
無奈之下，胡采頤只好後退三步，拿起自己地上的餡餅時，她發現上面竟然有老鼠的牙齒！
還好她懷裏還有一張。
不過，這老鼠是知道冷織心不好欺負嗎？專挑她的餡餅來下手。
約莫月上高空，瓦肆的聲音消禁於夜幕之中。
困倦使得胡采頤眼皮猶如灌鉛，正當她快要閉眼時，忽覺面前有一片陰影。
她嚇得一個激靈，擡頭便看見了冷織心。
冷織心原被判了秋後處斬，意味著她後半生有約莫一半的時間要在牢獄中度過，因建自梳山莊一事，只判了十五年。
“前輩，嚇我一跳。”
幽光下，冷織心的樣子恰如鬼魅。
“你不怕我？”
她能說不怕嗎？能，可是她不能說。
冷織心在她的眼裏像是一個飄蕩的鬼魂，兒時她以為人都是這般，直到春意告訴她買了幾個腳踝讓她挑選時，年僅五歲的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眼睛欺騙了自己。
畫上的人都有下半身，只有她看到的人沒有。
為了隱藏這個秘密，她假裝自己看得見，隨手指了指一個腳踝，她依舊記得春意那一張慘綠的臉，因為她指的那個腳踝足以套上虎頭。
“為什麽要怕前輩？”她對冷織心的態度讓冷織心有些愕然。
獄卒們不會將她們當成人來看待，只覺來了這裏，再沒有尊卑之分，更加落井下石奚落。
“你倒是個膽大的。”冷織心自顧自地說道：“若我女兒能挺得過那個寒冬，想來該和一般機靈。”
胡采頤眸光倏而一動，微微驚訝道：“柳絮絮不是你的女兒？”
“自然不是，我冷織心的女兒豈會如此笨拙。”
胡采頤咋舌，好像您也沒有多聰明。
“那年寒冬，餓殍遍野，我女兒死在了瘟疫之中，至於絮絮，是我路上收養的孤女，見她眉宇有幾分像我女兒，便收養了她。”
胡采頤斂定心神，想不到啊，絮絮什麽也沒有，倒是和鐘奇配得咧。
“那前輩，再說說天火環的事。”
因天火環死皮賴臉在她手上，寶物雖好，然不過損命之物。
“你好生奇怪，我為什麽要告訴你，不殺你已算我仁慈。”冷織心冷笑一聲。
胡采頤：“……”
好像說得有那麽一丁點道理。
冷織心面色淡然走到了自己的稻草床上。
那麽突然一來，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，還真是……
胡采頤忽而靈光大閃。
又突然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……
她拿起三根稻草，借著幽月，將稻草擺列在地上，從中抽離了一根稻草，而後又將稻草的順序打亂，將抽離的稻草頂替另一根稻草的位置。
昏睡過去的仵作不是昏睡，是中了迷藥。
她追尋許久未見屍體，是因為……
“我要見大人！我有重要線索！”
喊了半天，獄卒不見半分動靜。
也是，現下大家都入夢鄉，她這般屬實是擾民了。
胡采頤嘆了一口氣，忽然幾道腳步聲響了起來。
殺氣！
這一股殺氣正在一步步靠近她！
獄外孤狼鳴月，無數暗弩齊齊拉動。
暗箭短而快，常人躲避不及。
是白日裏的獄卒！
想不到殺手已經將手伸到了獄中，她早該想到，前幾日對她恭敬有加的獄卒今日卻惡言相向。
冷織心踢立木桌，替胡采頤擋掉了大部分箭矢。
“楞著做什麽？！”
這丫頭什麽時候了還敢出神！
她手中天火環抽絲成劍，勉強抵擋。
“擡腳，單角抵墻，下橫劈箭矢。”
胡采頤照做不誤，果真容易擋箭。
“你到底得罪了什麽人！”
胡采頤慫巴低下了眸子，此番是她連累了冷織心。
此時，馮禦年和蔡闕幾乎是同一時間收到密函。
“汴京，出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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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采頤扭頭看向魚小骨：“魚兄像誰？”
她趁機將催麻藥倒在鐵杵上。
魚小骨清了清嗓子，沈浸在讚賞之中，將自己的龍須劉海別到了耳後，自信滿滿地說道：“我知我風流倜儻，但我是江洋大盜，不是采花大盜……餵餵餵，師父，你幹什麽！”
從未見過有人強調自己是江洋大盜，生怕官府不給他套上枷鎖不舒坦？
只見胡采頤二話不說將魚小骨鎖在了鐵杵上，她佯裝正經道：“你也說了，你是江洋大盜，這下好了。”
“你以為就這根鐵杵能困的住小爺？”
真是太小看他魚小骨了。
“麻，你……”魚小骨心有不甘倒了下去。
她不緊不慢地說著：“麻藥藥效六個時辰，現在可以告訴我阿青的屍體在什麽地方？”
裴雲娘怔怔看著她那一張臉，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，而是自顧自地說著：“你，真的是新興縣人嗎？”
她悟了，原來是因為她長得像一個人，才惹得裴雲娘如此驚愕。
“我從記事起，一直生活在此地。”胡采頤心想此事也沒什麽好瞞，告知她也無妨。
裴雲娘聽後，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筋骨。
“像，那日，她也是站在燭火下，手抱琵琶，燭火遮面，那模樣美極了……”裴雲娘思緒仿若游走在九霄，久久不肯歸身。
胡采頤聽得雲裏霧裏，那究竟是何等美人？
“讓你失望了，我不識音律，想來非你口中天神一般的人物。”
她細細琢磨著，裴雲娘口中的人應是和案件沒多大關系的人物。
回過神來的裴雲娘猛地抓住了木欄桿，胡采頤嚇得猛然後退一步，才使得裴雲娘的手沒有抓到她。
明知有障礙，裴雲娘還是伸手，似乎想要撫摸她那一張臉。偏生她的指甲細長，猶如利器。
“給我看看，我不信這世上竟然有如此相像的臉！”
“是你對不對？！肯定是你！為什麽，為什麽不救我？！”裴雲娘嘶聲竭力喊著，哀憤的眼神遲遲不肯從胡采頤的臉上移開。
胡采頤不明她這話是什麽意思，她都解釋了不是她，僅憑相像的一張臉，裴雲娘就生了敵意，實屬不該。
忽然，裴雲娘掩面而泣，兩行清淚直直淌過她的兩頰，徒添了幾分狼狽。
胡采頤嘴唇微動，想要出聲。
驀然，裴雲娘自顧自地說了一句：“汴京的風水，是會吃人啊！”
說完這話，她面容朝天，眼角一斜，看著胡采頤的眸中多了一分怨恨。
“你……”
突然間，胡采頤驀然瞪大了雙眸。
只見裴雲娘雙手做刀，直戳自己的心臟。
她會武功！
“來人啊！殺人了！”裴雲娘拼盡最後一口氣大喊。
獄卒聞聲趕來，胡采頤才明白了，裴雲娘這是用生命做局。
借著裴雲娘臨終時纖纖玉指指向了胡采頤，滿懷恨意倒下了。
“胡采頤，你竟然敢殺害犯人！”
她沒有反抗，如今所有的說辭都對她不利。
在這個此處，只有她和魚小骨以及裴雲娘三個人，魚小骨被她下了麻藥，裴雲娘距離她最近且會武功。
不多時，收到消息的馮禦年和師爺趕緊過來。
“大人，您來得正好，胡捕頭竟然徇私枉法，將犯人殺害了！”
獄卒控訴著胡采頤的“惡徑”。
馮禦年清眸一橫，不冷不熱道：“你自己來說。”
胡采頤深知自己被陷害了，小腦瓜子瘋狂運轉，想要尋找什麽證據。
“裴雲娘不是我所殺。”
“你為何會想來這裏？”馮禦年溫和地問著。
“為尋阿青屍體。”
“她是被何人所殺？”
“她，是自殺，想要嫁禍於我。”
馮禦年深吸了口氣，為今之計只能將胡采頤關押。
在外有多少人覬覦天火環，恰好借由這個機會將她護起來。
“她同你無冤無仇，為何要嫁禍於你？”
胡采頤淡定回道：“她說，我同她仇人太像了，汴京路遠，尋不到仇人，只好將我也給拉下水。”
她這般邏輯清晰的回答，屬實讓他沒有了收押她的借口。
“你且委屈幾日，待到真相大白，本官自然放你出去。”
有了馮禦年的話，胡采頤心定了幾分。
就這樣，她和魚小骨被關押在了牢房裏，一個在左，一個在右。
右邊的牢房透光好，月光下灑時能亮出一半，美中不足的是，蕭蕾和文小雨在她對面。
文小雨可算是逮著了機會，方才胡采頤拿餡餅來挑釁她，這會兒，自己也入獄了。
“真是天道好輪回啊，胡捕頭，不，現在應該叫胡姑娘了。方才見你趾高氣揚的模樣，能吃餡餅又如何？我們姐妹幾個什麽山珍海味沒有吃過。”文小雨撩動自己結成腐竹的臟發。
胡采頤不緊不慢從懷裏拿出了一塊餡餅，釋放出一道純凈的笑容：“還熱乎。”
短短三個字，將文小雨等人氣得直直跺腳。
“胡采頤，你給我等著！”
“好的！”胡采頤將手中的餡餅當做酒杯，做出了敬酒的手勢。
和胡采頤關押在同一處的人是冷織心。
冷織心披頭散發，恍如鬼魅，整個人仿佛陷入了癡傻的狀態。
見她下場如此，胡采頤小心翼翼走上前，分了一個餡餅給她。
“前輩，我有一事想要問一問。”
冷織心冷漠不語，手中拿著一根稻草，百無聊賴掰著稻草芯子。
“今日端午，可惜我手中沒有粽子，鹹粽子最好吃了，但我想吃甜粽子，聽人說吃苦多的人喜歡吃甜的。”
胡采頤將餡餅放在了冷織心身旁，油紙包裹的餡餅總是有一種古樸的誘惑。
“前輩，既然您不說，那我就當你答應了。”
胡采頤清了清嗓子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。
“我想知道，鄭覺給我的天火環是從何處尋得？”
金削雪因為天火環要殺了她，朱鐵因為天火環也要殺了她，揣著那麽一個寶物在身上，她有九條命都不夠活。
冷織心繼續掰弄稻草芯，一根根將稻草芯擺放好。
她好像是要編制草席。
“前輩，我來幫你。”胡采頤放下手中的餡餅。
正欲上前，冷織心似乎是像受到了什麽驚嚇，一撲身抱住了稻草芯。
冷織心對她警惕得很。
無奈之下，胡采頤只好後退三步，拿起自己地上的餡餅時，她發現上面竟然有老鼠的牙齒！
還好她懷裏還有一張。
不過，這老鼠是知道冷織心不好欺負嗎？專挑她的餡餅來下手。
約莫月上高空，瓦肆的聲音消禁於夜幕之中。
困倦使得胡采頤眼皮猶如灌鉛，正當她快要閉眼時，忽覺面前有一片陰影。
她嚇得一個激靈，擡頭便看見了冷織心。
冷織心原被判了秋後處斬，意味著她後半生有約莫一半的時間要在牢獄中度過，因建自梳山莊一事，只判了十五年。
“前輩，嚇我一跳。”
幽光下，冷織心的樣子恰如鬼魅。
“你不怕我？”
她能說不怕嗎？能，可是她不能說。
冷織心在她的眼裏像是一個飄蕩的鬼魂，兒時她以為人都是這般，直到春意告訴她買了幾個腳踝讓她挑選時，年僅五歲的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眼睛欺騙了自己。
畫上的人都有下半身，只有她看到的人沒有。
為了隱藏這個秘密，她假裝自己看得見，隨手指了指一個腳踝，她依舊記得春意那一張慘綠的臉，因為她指的那個腳踝足以套上虎頭。
“為什麽要怕前輩？”她對冷織心的態度讓冷織心有些愕然。
獄卒們不會將她們當成人來看待，只覺來了這裏，再沒有尊卑之分，更加落井下石奚落。
“你倒是個膽大的。”冷織心自顧自地說道：“若我女兒能挺得過那個寒冬，想來該和一般機靈。”
胡采頤眸光倏而一動，微微驚訝道：“柳絮絮不是你的女兒？”
“自然不是，我冷織心的女兒豈會如此笨拙。”
胡采頤咋舌，好像您也沒有多聰明。
“那年寒冬，餓殍遍野，我女兒死在了瘟疫之中，至於絮絮，是我路上收養的孤女，見她眉宇有幾分像我女兒，便收養了她。”
胡采頤斂定心神，想不到啊，絮絮什麽也沒有，倒是和鐘奇配得咧。
“那前輩，再說說天火環的事。”
因天火環死皮賴臉在她手上，寶物雖好，然不過損命之物。
“你好生奇怪，我為什麽要告訴你，不殺你已算我仁慈。”冷織心冷笑一聲。
胡采頤：“……”
好像說得有那麽一丁點道理。
冷織心面色淡然走到了自己的稻草床上。
那麽突然一來，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，還真是……
胡采頤忽而靈光大閃。
又突然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……
她拿起三根稻草，借著幽月，將稻草擺列在地上，從中抽離了一根稻草，而後又將稻草的順序打亂，將抽離的稻草頂替另一根稻草的位置。
昏睡過去的仵作不是昏睡，是中了迷藥。
她追尋許久未見屍體，是因為……
“我要見大人！我有重要線索！”
喊了半天，獄卒不見半分動靜。
也是，現下大家都入夢鄉，她這般屬實是擾民了。
胡采頤嘆了一口氣，忽然幾道腳步聲響了起來。
殺氣！
這一股殺氣正在一步步靠近她！
獄外孤狼鳴月，無數暗弩齊齊拉動。
暗箭短而快，常人躲避不及。
是白日裏的獄卒！
想不到殺手已經將手伸到了獄中，她早該想到，前幾日對她恭敬有加的獄卒今日卻惡言相向。
冷織心踢立木桌，替胡采頤擋掉了大部分箭矢。
“楞著做什麽？！”
這丫頭什麽時候了還敢出神！
她手中天火環抽絲成劍，勉強抵擋。
“擡腳，單角抵墻，下橫劈箭矢。”
胡采頤照做不誤，果真容易擋箭。
“你到底得罪了什麽人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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